江山沉璧 第59节

少年突然开口，打断了李玉珩的话。

李玉珩愣了下：“小子，你不再好好想想？”

“王爷只需告诉我，若我回来了呢？”

少年的目光认真又炙热，李玉珩沉声道：“若你能活着回来，我就给你机会，让你进入玉家军。至于能走多远，能不能挣到功名，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
“或许到时候，你也不算是僭越了。”

不远处，那道骄阳似红的身影，仿佛是天地间最明艳的一抹色彩，忽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，喧闹地照亮他心底无光的角落。

那一瞬间，如同拨云见日，过往十几年的贫瘠困苦，仿佛都化作一缕尘烟，在眼前这片灿烂的阳光下，尽数消逝退散。

哪怕这道阳光如此炙热，炙热到会将他自己点燃，逐渐燃烧殆尽，他亦愿如飞蛾，甘之若饴。

陡然间，他又想起那日在寺庙里，李玉珩对他说过的话。

“我听骄骄说，你会说西域话？”

“阿尧！——”

少年回过神，恍惚间抬起头，远处一团赤色的明艳烈火，正朝着他扑来。

那道笑容是如此的灿烂明媚，仿佛蕴含着无限蓬勃生机，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，再也无法自拔。

那是他从未窥见过的，一缕彩色的光芒。

亦如他的一生，在寂静的灰白中出现花火，为了抓住这缕光，他可以抛却一切——

“……是，小时候学过。”

“很好。白浩驻守的西域关隘口，最近出现了问题，在西域的暗探全部断了，我准备重新组织一批暗探，从边境关隘潜入西域，打探清楚情况，再汇报给边境。”

“像你这种懂西域语、又不在边境生活的人，是最适合的人选。不过，此事十分凶险，一旦被西域发现，必死无疑，西域蛮子向来凶残，怕是尸首都无法保全。”

李玉珩说完，看着面前脸色微变的少年：“若你怕了，可以选择不去，毕竟，我也无法和你保证，你能活着回来，所以……”

“若我回来了呢？”